青春几何时，黄鸟鸣不歇。
天涯失乡(一作归)路，江外老华发。
心飞秦塞云，影滞楚关月。
身世殊烂漫，田园久芜没。
岁晏何所从，长歌谢金阙。

　

　

【题解】
詹锳《李白诗文系年》云：“诗中有‘天涯失乡路，江外老华发 ’、‘身世殊烂漫，长歌谢金阙’等句，当是晚年潦倒江南时作。”安本云：“诗云：‘江 外老华发’，‘岁晏何所从’。似是暮年失意潦倒之作。”

　

【校注】
     黄鸟，《诗经·秦风》中有《黄鸟》诗云：“交交黄鸟，止于棘 。……临其穴，惴惴其慄 。彼苍者天，歼我良人。” 意谓人将临死，黄鸟先鸣，人亦恐惧不安。黄鸟，即黄雀。《小雅》中亦有《黄鸟》诗，表达了思归家乡之情。

      失乡(一作归)路，咸本无一作归注。乡，胡本作归。刘本注云：“乡路一作归路。”
       华发，老人的花白头发。
       秦塞，朱本注：“秦塞，长安之地。”
       楚关，李白《天门山铭》云：“梁山博望，关扃楚滨。”是说长江为两岸的梁山、博望二山相夹，是古时楚国的门户。天门山在春秋时是吴头楚尾的交接处，故称楚关。
       烂漫，散乱，杂乱多故，《楚辞》严忌《哀时命》：“生天地之若过兮，忽烂漫而无成。” 一作澜漫，或作烂熳，均同。
       芜没，朱本作荒没。
       岁晏，谓晚年。《楚辞 · 九歌 · 山鬼》：“岁既晏兮孰华予。”王逸注：“晏，晚也。”
       长歌句：谢，《楚辞 · 橘颂》：“愿岁并谢，与长友兮。”王逸注：“谢，去也。”王本注 ：“金阙，犹金门。‘长歌谢金阙’，见不复有仕进之意。”谢字与《江上秋怀》诗“谢远游”之谢字意同。
 

【评笺】
     严评本载明人批：“调自好，亦未极思。”
       萧本曰：“此太白流离湘楚之诗乎?食息不忘君，其志亦可哀也己。”
       朱本曰：“白寓江南而春日怀乡。盖夜郎赦回，流浪江南，旅食荆湖间，思归而未得之时也 。”

　

 【系年】
     詹本系于上元元年(760)。
       安本系于宝应元年(762)。
       按：约于宝应元年(762)作于当涂。

【译文】
     人的青春能持续多久?树上的黄鸟不断地发出哀鸣。身在天涯已经失去了回归家乡的希望，满头白发的老人仍在江南飘零。我的心可以飞向长安的云天，天门楚关的月光却照着我滞留在此的身影。由于我的一生散乱多故，家乡的田园长久荒芜杂草丛生。已到晚年还有那里可就?只能喝着哀歌永远离别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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