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以典故的活用疏通文化密度的淤积,充分发挥了一个天才诗人的主体性。典故的选择,实际上是携带着现实的感触,寻找历史的相似性。李白写边塞豪情和宫中行乐,多用汉朝典故,安史之乱后,李白诗选用的典故系列发生明显变化,所选多为战国典、楚汉相争典,以及五胡十六国、永嘉南渡典。他用这些典故所携带的历史相似点,描写战乱流离,以及在各派政治力量相争中为奇才脱颖而出所提供的历史机遇。写个人游历和身世的时候,也多遵循这一原则:写山水留连和诗酒风流,多用六朝名士典故;写流放飘零之悲,别多用
屈原、贾谊的典故。他活用典故的方法多姿多彩,精于取舍,讲究正反,巧作分合,善用疏密,用典的方式五花八门,正用、反用,明用、暗用,翻过一面用和充满悖论地用。在如此丰富奇幻的用典方式中,超集码的汉字文化网络被牵动和激活,被拆解和重组,从而使再生文化现象的用典在形式上出现许多原创的功能。这种典故的拆解和重组,剖分和联缀,在李白诗歌中表观得异常复杂,把诗人的心灵感受,渗入于典故语言的超集码性,成为增加文化密度的一种审美谋略。李白诗歌用典的操作充满着试验性,试验性乃是创造性,若干试验的夹生,并不影响李白诗的总体成就,反而映衬出他敏于创造的胆识。
[来源:https://www.shicidaquan.com/libai/lb/201208/5416.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