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饲养员
拎着水筒一路自言自语
动物饲养员没人会理会他在说什么
要有也是一些只关心动物的游客
他走过一只又一只坚固的笼子
虎在咧牙熊在散步鹦鹉在学着人话
春天受够了雨水的描述
但春天没有一点感****彩
在动物园里季节已无关紧要
哪怕是冬眠也早已成了非主流的习惯
动物饲养员一日三餐
在虎啸熊吼鸟鸣中荤素不缺
他见多了食肉动物眼神中的渴望
和它们的牙齿同样锋利
一个习惯自言自语的人一个
不善与人交际的人
他知道食草的动物也有任性的尖角
现在他成了一名光荣的动物饲养员
更骄傲的是幸运自已没有一点人际关系
2011-4-11
人鱼
那个迷恋鱼刺的人锋利已不在话下
河边的倒影里有着三三两两的伤害
河在寻找鱼的方向
岸在寻找河的初衷
你的桨划动着无色无味的水声
即使在春天仍然没有乡土气息
鱼一直在游不会靠岸不会说谎
上钩的鱼依然跳跃着银色的真话
桥上的过路人回过头来
脸色和鱼肚有同样的色彩
喂回来远方没有鱼
那个迷恋鱼刺的人呼唤也是尖尖的
2011-3-12
伦敦的雾
伦敦的雾有着乳白色的背景
比爱尔兰的绵羊更白
吉米说不会因为雾什么都会美丽
泰晤士河对岸的历史不用翻
就知道有种族主义的黄铜开关
美丽会不会有着耻辱
问答是肯定的会比教堂钟声传得更远
我走在敦伦的街头吉米一直在我左右
她在雾中的肤色黑亮黑亮
我鸟瞰过中国的昆仑山哈萨克的草原
瑞士的雪山和英吉利海峡
我有着足够的时间回答吉米
但我没说没有把竖起的领子放下
我只听见我的脚踩在有二百年历史的石路上
伦敦的钟走得不紧不慢
伦敦的地铁站比街面更明亮
我喜欢雾绵羊苏格兰风笛
我喜欢黑亮黑亮的吉米
但吉米要走了去机场的路很挤
在伦敦我没有历史吉米说
2011-2-10初八
塞浦露斯没有江湖
那个满脸胡须有着江湖色彩的男人
正在接近海滩上的细沙
地中海的风吹散了很多往事
是的现在只有阳光沙滩
有着穿泳装的女人毫不保留秘密
塞浦露斯热恋中的女人都在椰枣树下
用橄榄油擦亮一个默念中的名字
这是希腊和土耳其眼中的塞浦露斯
被地中海擦蓝的眼睛告诉你
其实塞浦露斯没有江湖
没有文艺复兴没有古希腊高耸的鼻子
没有用文化覆盖恋情的事件
现在你会转过身来告诉江湖上的人物
先用黄铜的剃刀刮光你的胡须
用香槟的声音分行分段
像诗一样躺在塞浦露斯的海滩上
尝尝被橄榄油擦亮的味道
2011-2-9初七
女理发师
这个男人坐在椅上
又在镜中直面着你每一个的动作
你喜欢剪刀的声音简单又轻巧的声音
让另一个人可以改头换面
那个男人的头发真长
譬如清明之后的艾草失眠中的幻想
这一切一定会让风吹过
这个下午像一本小逻辑
让你反反复复思考着
长或短像回家的路只是时间问题
还是回过神来吧理发师
尽管你喜欢摩丝或者肥皂的泡沫
结局都会在修剪后干干净净
2011-4-30
旱晨的鸟是一滴会飞的露珠
旱晨你的身体有了淡青的场境
清爽的呵欠湿润的眺望
窗外的小鸟在公共场所****
这是我梦中无法拓展的细节
杯里有伸着懒腰的春茶
它们惊讶猜疑春是可以冲泡出来的
旱晨的鸟在远处追随旭阳
尽管你己醒了是可以想象了
但梦境中的对话还在
“是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是非是磨亮耐心的石头”
这样的早晨是无法安静了
吵吵闹闹的早晨一切都变了
鸟也是一滴会飞的露珠
2011-2-11
一个自由主义的家乡
在家乡你不是主角非主角的乡情
粘在皱巴巴的胸前像菜油一样泛着油光光色彩
老槐树己老了挂过的钟锈得忘了年代
爬过树的人都有返祖倾向
庄稼不紧不慢结果鸟飞得忘了什么叫愁肠
远走他乡磨破脚脖和情感
用车票装订众口难调的祖国
从冷到暖的路途踢到的全是没头没脑的石子
火车又一次去了远方远方比你的手指短一些
在家乡你自由惯了不懂规矩和风水
你不知道家乡是一把需要磨亮的镰刀
对你来说家乡是可以吃遍五谷杂粮
让远方更远面对这一切
门前的一畦香葱绿得你不能自主
2011-3-31
春桃
桃木梳子的主人不在
被春咬过的人大都在多愁善感
桥像一只只戒子戴在河的手指上
一付名花有主乐得其所的样子
我在其中走过江南的桥头
倒影中的天仍然是像你的头巾
蓝蓝的没有其它意思
春天的桃是有点轻佻
没有主观色彩没有红彻底
如今我居住的城市
用桃木梳子的人已不多了
面若桃花的人都拥挤在岸上
看一河春水逃之夭夭
2011-3-19
口吃的星期天
昨晚你又看了一遍达利的私密生活
今天没有反光在街上转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初衷
那辆贯穿城市的19路车
绕来绕去把你带到了更陌生的区域
这个历史文化名城拥有太多的
会写诗会画画会断案的知府
每过一站都会看到他们留下的只字片语
艾米纳姆和周杰伦走遍大街小巷
说和唱在风中已有了新的江山
你不懂绕口令但还在街上绕来绕去
街道两边的来路越来越没有头绪了
麦当劳开在臭豆腐门店的对面
女人该翘的都翘了比肩站着喜欢香水的男人
这个星期天教堂的钟声溅起一群白鸽子
2011-3-12
老情人是冬季的香蕉
不要再提这些伤心事了它皮色褐黄
再渴望也不会回到热烈的夏天了
那只香蕉绻曲在冬天委屈难言
忘记了朝气蓬勃的样子
其实它只是植物的果实但有过青春
甚至有过人类对它的臆想
现在是冬天它没有温暖
没有好看的肤色和坚挺的姿态
但世界不会因为它而停止了四季
面对熟悉的香蕉我不忍遗忘
现在我帮它剥开委屈的外表
熟悉的气息细腻的肌体
暖昧实在
是的它回到了自巳姿势
2011-1-27
沉默寡言的人
你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喜欢坐在没有屋檐的门前
看鸟飞远听歌换调转换心思
口袋里有着笔时刻
都可以写下瞬间的蛛丝马迹
没人的夜晚你似乎有着洁癖
用细致的手指抚摸床前的每一片月光
生活是宁静的这是你的日子
你想用沉默压低天空
让水天一色让话慢慢淌
让满肚的心思暖昧地浮动在叶片上
风吹动的时候可以滚动深远的反光
现在雾在慢慢散去
经过雾的人潮湿的场境会脱口而出
你有太多的往事但你不会说出秘密
是的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都有一把明亮的黄铜的锁
2011-5-31
[来源:https://www.shicidaquan.com/Article/shige/201204/2938.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