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克劳斯(1929-),比利时诗人,小说家,剧作家,画家,翻译家,剧场监督兼制片,曾获多项文学奖,近年来屡次列名诺贝尔奖候选名单,为当今荷兰语文坛最多才多艺、最多产的作家之一。
在法兰德斯田野
此地的土壤绝顶肥沃。
即便这么多年未曾施肥,
你仍可栽培出胜过任何市场的
死人之韭菜。
颤抖的英国退伍军人们身躯缩小了。
每一年他们向他们愈缩愈小的朋友们指出:
六十号山,六十一号山,波尔卡佩尔。
法兰德斯的联合收割机运行的圈子
愈来愈小,环绕着僵硬沙包构成的
蜿蜒的回廊,死亡的肠子。
这个地区的奶油
吃起来有罂粟的味道。
母亲
我并非,并非只存在于你的泥土里。
你尖声喊叫,你的皮肤颤动
而我的骨头着火了。
(我的母亲,她困在皮肤之中,
随着归返的年岁而改变。
她的眼睛轻浅,看着我
叫唤“快乐的儿子”,
以此逃过岁月的青睐。
她不是石床,不是动物热,
她的关节是小猫,
但我的皮肤不原谅她,
我声音里的蟋蟀静止沉寂。
“你长得比我高了,”她一边说,
一边缓缓地洗着父亲的脚,然后静默不语,
像个没长嘴巴的女人。)
我的骨头在你的皮肤尖叫的时候着火。
你让我躺下,这样的影像我绝无法再度承受。
我是受邀却嗜杀的客人。
而今,后来,对你而言我是个陌生男子。
看到我来,你心想:“他是
夏日,他造我的血肉并且让我体内的
狗群一直醒着。”
日复一日你站着死去,没有我的
陪伴,我并非,并非只存在于你的泥土里。
你的生命在我体内腐烂,转动;你不会
回到我身边,而我也无法从你身上寻回自我。
家庭
爸爸正在吃鹧鸪,妈妈不在
而我和乔治在谈杀人
以及翘家以及该搭哪班火车
当太阳滚进我们的阁楼
并且在干草堆中闪闪发光
爸爸边咒骂边说“老天有眼
乔治离家
而我继续玩着火车
通着电,在地板上柱子间
动来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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