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声音自由地放牧
月亮花合上,夜的棚栏蓦然打开。
踏着黎明潮,迎向霞光。
一群群由字母组成的的小牛犊,闯进我瞳仁的牧地。
风,骑在树枝上吹响短笛;露珠,在叶丛中撒欢打滚;百灵鸟耐不住寂寞,歌着舞着,迎候早醒的牧群。
远处的山峦,勾勒出朦朦胧胧的轮廓;山外的涛声,浸胀了阳光的牧鞭。
遥指杏花村的牧童渐行渐远。知了醒来的第一声,仿佛是在练习单词。
为了明天的耕耘和开拓,在新春的草原,我不甘落伍,用声音自由地放牧……
山泉如线
山泉,如线,象妈妈手中那根又柔又长的洁白的线。
岩石,被蹉跎岁月蹂躏出大洞小眼;峰恋,被霹雳闪电撕咬开断缝裂痕;鹤唳狼嚎所惊破的朝霞彩雾,象一片片细碎的布屑翻飞纷扰;风雨寒霜所袭击的树叶,象一颗颗脱线的纽扣,歪歪斜斜地掉落。山外,还有那件百孔千疮的鹑衣,使大地捉襟见肘。山泉哼着一曲古朴的补衣歌,轻轻地飞舞,带着妈妈的一往情深,将它们细细地连缀缝补。
山泉,如线,象妈妈手中那根又柔又长的洁白的线。
山坳,沉淀着没有阳光色彩的单调;山头,突兀起没有音韵旋律的空乏;粗犷的山肌,滚动着原始混沌的野性;逶迤的山脉,蜿蜒者枯燥、萧条、苦涩。山泉,一端系着妈妈五彩缤纷的构图,一端穿过阳光富裕的七色,轻柔地,往来飞走,沿路上绣出:石竹花的淡雅,山杜鹃的浓艳,野玫瑰的妩媚,青松和翠柏的茂密,修竹和长杉的娉婷,以及山雀子和百灵鸟亮丽的音韵……
山泉,如线,象妈妈手中那根又柔又长的洁白的线。
寒冬,冻结不了;旱夏,掐断不了;秋天,轻轻地絮语;春天,爽朗地欢笑。是它,日以继夜,给悠久的历史补着漏洞;是它,含辛茹苦,给幽深的岁月缝上伤口;是它,任劳任怨,给冷漠而又粗鲁的山野绣出细腻和温馨……
爱唱歌的船老大
那吞噬江涛吞噬无边空旷的是你的歌,那揉和着清新的水调揉和着粗犷的山谣的是你的歌,那淹没中流击水淹没浪劈船头的是你的歌,那涨阔了江面涨平了高山涨矮了天穹的是你的歌……
啊,爱唱歌的船老大!
爱唱活蹦活跳的渔歌,于是钓鱼郎和桃花汛结交了你;爱唱无遮无拦、灼灼诱人的情歌,于是河湾里摇橹的少女、吊脚楼上织网的姑娘、两岸园林翩翩起舞的山妹,用潋滟的秋波倾荡过你;爱唱使血管无限涨潮的酒歌,于是栈道上的纤夫、险滩头的汉子、冒险劲漂的英雄,用老窖酒和头气烧轮番地灌过你……
啊,会唱歌的船老大!
你唱得夜莺忘动了翅膀,栽下江来;
你唱得江花拢了歌喉,淡了色香;
你唱得暴雨和雷电鞭打的巨浪,在一双大腿下仓惶地退却;
你唱得岩壁和暗礁远远地躲藏……
啊,用歌声和世界较量的船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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