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柳永凄婉幽怨、如泣如诉地在我耳畔吟唱。一阵阵冷飕飕的秋风拂面而来,无情地撩起了我多年来的离愁别恨。
十多年前那个清秋的早晨,我们站在那个陌生而熟悉的十字街头。遒劲的秋风不时地把街面上零落的枯叶和细碎的尘土扬起。我犹如一根风中的芦苇痴痴地站在你的面前。面对着满脸忧伤与愁容的你,我强忍着溢满眼眶的泪水。为了不让你看出我内心的懦弱与痛苦,我故作坚强地昂起了头。
你冷冷地问道:“父母身体还好吗?
这时候,我再也无法坚守自己虚伪的坚强,眼泪犹如决堤的河水奔涌而出。我赶紧举起右手抹去满面的泪水,微微地向你点了点了头。不想让你看见我哭泣时的眼睛,我强装欢颜地“呵呵”地笑了笑。那一刻我的笑颜是今生最尴尬与丑陋的模样。
我礼节性地问道:“你过得好吗?”
你默默无语,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你那往日的温柔已被秋风吹散。看着你冷若冰霜表情,我又潸然泪下了。我多想你再给我一次挽留那段刻骨铭心感情的机会。
最终,你给出了判决的结果:“事已如此,不必难过!”这时候,我才猛然醒悟:“缘分已尽,情到尽头。”激情无法抗拒岁月的荡涤;爱情无法抵挡现实的侵掠;誓言无法承受沧桑的腐蚀。
“轰”的一声,我的整个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大街上满是随风扬起的枯叶和尘土;行道树枝头上停留着的那几片伶仃的黄叶在瑟瑟颤抖;冷飕飕的秋风好像要把单薄无助的我卷走。
“走吧!在以后的日子里,你要好好地照顾好自己!”你那一句犹如冰窖里迸出来的语言犹如一根木棒猛然地击中了我的头颅。
望着你转身离去的背影,我克制住酸酸的心痛果决地狠下了心来。在决心转身离开的一刹那,我又情不自禁地习惯性地回过头。远远地望着你渐行渐远的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我最终转过了头。我疯狂地加快脚步,奔跑在异乡的街道上,不想在那里做片刻的停留。
耳畔“呼呼”刮过的凄冷的秋风,我们曾经因它的惬意而留连忘返;身旁一闪而过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我们曾经为此驻足细细观赏;石桥上的每一块青色石板,我们也曾经彼此含情脉脉地携手迈过数过……
又到了秋风萧萧愁杀人的时节,我再次把我们的故事想起。在这个秋风乍起、寒意袭人的秋夜里,我又一次吟诵起泰戈尔的那首《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出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却装作毫不在意。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的距离,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枝无法相依。而是相互瞭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瞬间无处寻觅。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我的惆怅柳永懂得。“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我的忧伤泰戈尔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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